“定国,怎么总不吃饭,莫非嫌我军伙食不好?”王明放下饭篮,一脸揶揄的笑容。
李定国喉头涌动几下,却没有说话,只是恨恨地将头扭向窗外。
“太子,你休来假惺惺,我只问你,我手下兵将,你却是做何处理?”李定国面视窗外,却是硬梆梆地向王明丢了一句话。
“这个么,你不用担心,孤没有杀掉他们,而是让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去了该去的地方?什么意思?”
王明淡淡道:“总共800余名被俘骑兵,现在已全被孤派往铁桃堡筑城挖矿,让他们在那儿罚为苦役,与其他早先被我军俘获的刘进忠部俘虏一起,挖矿赎罪。”
听到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骑兵,竟被太子全部派去铁桃堡去筑城挖矿,李定国心下惭恨非常,却又无法发作。
是啊,还能说什么呢?
败军之将,被俘之兵,除了任由他人处置,又还能如何呢?
好在太子总算留了他们一条性命,现在虽被罚为苦役,但将来也也未必没有脱身之机,亦算是不幸之幸了吧。
李定国心下苦涩,语气却犹是强硬,他梗着脖子,复厉声对王明说道:“太子!你听好了,我李定国是不会降你的,而且,我义父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!”
“是吗?你的义父真有这般能力么?孤倒是深为怀疑。”王明一声冷笑:“他若真有本事,如何会坐视达州覆亡,刘进忠部尽被我军所灭。以孤看来,此人不过尔尔,凌逼百姓尚,但若想与孤对战,却还差了太多火候呢。”
听太子的话语对义父满是讥讽,李定国心下恼怒至极,他紧紧咬着牙,面目中已满是凶狠之色。
“太子!我大西军横扫四川,威震西南,且自起兵以来所向披靡,若不是你之部众巧施诡计,我堂堂大西国上将,安会被尔等所擒!刘进忠已逃奔鞑虏,自是不齿于再言此人。但现在,我义父若知我被俘之消息,定会率军来救,你这小小东川,又岂挡住我大西军数十兵马之猛烈进攻!“
李定国言语激愤,一张关中人典型的国字脸,却是涨得通红。
“哦,是吗?要是你那个作尽恶事的义父,攻不下我东川,救不出你,却是又该如何?”王明还是满脸嘲讽的笑容。
李定国被他一诘,一脸顿是涨红,他那陕北人耿直的性格,一下就被王明激起来。
他恨恨直视着太子王明,大声喝道:“你听好了,若我义父真攻不下这东川,那某家任你处置,再无二话!”
“好,定国果是爽快人,那孤也直说了,若张献忠不敢来救,或是被我军击败,灰头土脸地离开东川,那你可愿真心降我?”王明目光灼灼,逼问了一句。
李定国被他这反逼一句,顿是一怔。
他呼吸粗重地犹豫了半晌,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。
“很好,孤要的,就是你这句话!”王明大笑,他随即再不多话,转身出门离去。
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,李定国脸色十分复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