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个不平静的早上,鄢子月心事重重的也睡不踏实,天不亮就起来了,坐下屋顶上等着日出。
昃离煮了一些花茶,兑了一些枭京独有的花蜜,来了鄢子月身边递了过去。
“义父,谢谢你”鄢子月接过喝了一口,香甜清润,感觉也清爽了许多。
“月儿…,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的么”?昃离在鄢子月身边坐下,陪着她注视着东方鱼鳞般的隐约的霞光。
“义父,人为什么那么复杂呢”?
昃离被鄢子月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,只好安抚道:“也不是,许多时候是因为身不由已,而不得不选择复杂”。
“可是,人如果做事的时候迷失了自己,忘了初心了怎么办”?
昃离对于鄢子月的提问一阵诧异,这本不该是她会提出的问题,但现在提出这样的问题,说明她真的长大了,这一趟来逍遥,成长了许多,也看懂了看透了许多。
昃离在感叹鄢子月的成长的同时,也反省了自己,是啊,初心,初心总是容易迷失的,若真的丢了初心,是否还能寻得回来呢。
鄢子月见昃离沉默不语了,扭头看了过来,见他一脸沉思的样子,心中便有了答案。
“义父,我想跟你说件事,是关于逍遥国的…”,鄢子月看向昃离坚定的道。
昃离抬头撞见鄢子月明亮的双眸,微微一笑道:“月儿…有什么就说吧”。
鄢子月把昨晚发生的一切,还有枭焰告诉她的事情一并转述给了昃离听,惊得昃离目瞪口呆,半天说不话来,这也就难怪鄢子月能问出刚才那样的问题了。
昃离听完,想了好大一会,才开口道:“月儿…你…你是不是想…”。
“是的,义父,我不眼看着枭焰那家伙丢了初心,如果他已经丢了,我就帮他寻回来”。
“我知道了…枭焰有你这个朋友,真是他的福气”,昃离嘴上这么说着,心中不知道多羡慕,甚至都有点嫉妒了。
日出火红,霞光万丈,为天边的云彩度上了一层金边,也印着鄢子月的脸上熠熠生辉,尤其是那双清眸,此刻也蒙上一层金色,十分耀眼。
正巧了然大师晨课结束,远远就见了屋顶上一高一矮两个修长的身影,面向着太阳的方向而立,让人觉得岁月静好。
了然大师还未进院,就被两人瞧见了。
昃离觉得鄢子月说的事情,事关重大,此刻只怕琼园里已经是波涛暗涌开了,便告诉了了然大师,与他一起商量对策。
三人刚聊完,准备用些早饭,便听到清海来报,说是李总管派了人来请了然大师入宫。
了然大师看向昃离,微笑着起身离开了。
辰时将过,了然大师便进了宫?来了。
“大师,里边请”,李总管引了了然进了寝殿。
“陛下,了然大师来了”,李总管见枭暨正闭幕养神,便轻声禀报道。
枭暨睁开了眼,看来人确是了然,便示意了然在身边的软椅上坐下。
李总管让人奉了茶后受了枭暨的眼神,便与左右一同退下,在殿外守候。
“陛下,看着气色不怎么好,莫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”。
“正是,不然也就不请大师过来了”。
“陛下,有话不妨直说,但愿贫僧能为您解一二”。
“大师,若人在峡谷,前有狼后有虎,进退两难当如何”?
“陛下,若真有此困境,或前或退皆可,终究是顺其自然”。
“此话何解”?
“陛下,若是贫僧,贫僧会选择慢慢前行,再寻时机解困”。
“若是前行与前面的狼拼杀,此时后面的虎岂不是会趁虚而入”?
“陛下,前狼后虎之所以不敢轻易进攻,都是为对方所惧,待中间的人进退得当,前后相互牵制,自然是无性命之忧的”。
枭暨听后哈哈一笑,顿时开悟,叹道:“大师不愧为一代高僧,眼界自是非凡啊”。
“陛下过奖了,只要前狼与后虎不结盟,则可静待时机”。
枭暨听闻此言,更是一喜,心头的乌云散去,脸上露出几分悦色,自然开明了。
了然大师见状微微一笑,补充道:“陛下,凡事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切不可因一时冲动造成误判,而遗憾终身啊”。
了然此话是另有所指,若非来之前正好在昃离处,事先得知此事,恐怕此番也不能解了枭暨的困惑了,由此对于昃离更是钦佩起来。
枭暨让人送了了然大师回去,准备好应对钟太师了,钟太师便来了。
枭暨在见到钟太师的时候,便可想而知他这一夜在得知此事之后是多么的煎熬,仿佛都已经快要耗尽心血一般,整?个人都像是风中的老树感觉要枯萎了。
“陛下…”,钟太师拱手行礼,态度极为虔诚的样子。
“钟太师…”,枭暨看着眼前这个曾不可一世,几次三番陷自己于尴尬无能的境地的臣子,多么想将他除之而后快,还有他的太师党,这些年膨胀得太厉害了,手握重兵,半个枭京城都快成他们家的了,而此时他的姿态如此卑微,看着还真的有些快感。
“钟太师,坐吧”,枭暨收了思绪,示意钟太师坐下。
钟太师推辞道:“臣,站着就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