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,你们信吗?”裴韵书怯怯的说道。她是很生气,但真的不是故意的。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拍碎桌子的实力。
果然还是筷子的问题!!
一张桌子而已,其实不值几个钱。赵守时刚想开口安慰两句,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主人,吃饱撑的管这闲事。
干脆吃瓜吧。黄瓜鱼的瓜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裴幼清拍拍裴韵书的手,轻声安抚着。
指向餐桌缝隙的她开口道:“其实我早就看这桌子不顺眼了,你这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。”
裴韵书很欣慰啊,觉得这个妹妹终于长大懂事了,当姐姐的她很欣慰。如此也不枉之前对她的亲爱——打是亲骂是爱的那种。
可她还没高兴过十秒钟,就听见裴幼清的下半句传来:“这张桌子原价两千二,这样吧,我给你打五折,再给你抹个零头,你给一千就行。”
“你是在问我要钱?”裴韵书有些不敢信,连千八百的都跟我要?去?的姐妹情深。
“我说的不够明显吗?”
裴幼清疑惑的看向赵守时,似乎在求证什么。
强忍笑意的后者说道:“这桌子是去年刚买的,发票还在呢。要一千块,真的很公道。”
“是吧,是吧。”裴幼清把手一伸看着面带怒色的裴韵书,露出如玉般洁白的牙齿:“现金还是转账?刷卡也不是不行,楼下超市就有POS机。”
如果是以前,裴韵书绝对受不了这种委屈,她会直接掏出一把钱来,甩在桌上或者仍在脸上,狠狠的打脸,要多狠有多狠那种。
但现在不行,被切断生活来源的她现在连张整票都拿不出来。零钱倒是有一把,不过这玩意拿出来也没法涨脸啊。
从小吃穿不愁的她好像明白什么叫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】。
这就是所谓的【人间疾苦】吧。
···
裴幼清其实只是开玩笑,她怎么可能真问裴韵书要区区一千块钱呢;毕竟她可是身价百万的小富婆呢。
而且,清雨传媒还没进行年底分红呢。要知道,清雨传媒的效益非常可怕。
但此时裴韵书的表现却让她大吃一惊,在裴幼清的印象中,自家这个姐姐的性格可是很强势、很好胜的。
如果以前的自己这般跟她开玩笑,等着她的冷嘲热讽吧。
但现在呢,她的表现竟然很平静,这就不正常,非常的不正常。
“等会,你不会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吧?”裴幼清惊讶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窃喜。她隐约猜测到这是事实,但真的不应该。
就像刚才说的,裴幼清作为清雨传媒的老板,确实是有年薪的,而且还不低。但她本质上还是大学生。
家里每月一万的生活费还是按期打到自己的卡上。可能会晚到,但从来没有缺席。
同样的道理,作为大学生的裴韵书当然也会有这笔生活费。
那可是一万块钱啊,这年头即便是上班族能够月薪过万的都是极其稀少的。
而两姐妹是可以完全支配这笔钱的,只要不是过于招摇需要新衣服点缀的性格,这一万块钱可以让她们维持非常舒适的生活。
就算真的遇到急事,或者花销超支,不是还有信用卡嘛,只要理由合理,自然有人给换。
只不过这玩意是跟老汉儿的手机绑定,为了避免被家里人唠叨,裴幼清是等闲不透支。
(老汉儿就是老爸,是重%庆地区的方言,这里指裴矩。)
父母是亲的,自然不会厚此薄彼,裴幼清有的,裴韵书自然不会少。
那么,她现在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,这事就离谱。
被质疑的裴韵书想都不想的就否认:“胡说八道,我怎么可能、、”
话说一半她才醒悟过来现在打肿脸充胖子是完全没有必要的,只要裴幼清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就一清二楚。
心一横的她直接点头:“对,我就是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。这样你满意了吧!”
满意?裴幼清怎么可能满意,她甚至都隐隐觉得后背发凉。
有的事情,裴幼清不是不明白,只是不愿意去深思而已,其实她还是很聪慧的。
裴韵书这次来帝都没有知会过任何人,而且在临近年关的时刻,还拖着一个好大的行李箱。
这是道送分题啊,也是送命题。
指着裴韵书的她问道:“你是背着爸妈偷跑出来的?而且你还跟他们闹翻了,这才被断了生活费,甚至你的信用卡也被停用了。要不然你不可能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。
那么,你这次来帝都就很有说法,你是来避难的,甚至你准备春节不回家了。要不然你不至于拖着这么大的行李箱。”
裴幼清的话就像锐利的刀刃一般刺在裴韵书的心窝上。
她想反驳,但反驳不起,因为人家说的对。
反正之前已经承认没钱,也就不用在乎是不是破罐子破摔。裴韵书光棍点头:“是的。老汉儿说我现在大四,马上就要毕业参加工作了。
还劝我说与其出去受别人的鸟气,干脆回酒厂给他当助理。说是酒厂现在事情太多,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,正好锻炼锻炼我,磨砺个一年半载的,给我个副厂长当当。”
“那挺好的啊。”裴幼清点点头,她现在事业正红火,自然不可能回家管酒厂。
那么,让裴韵书回去,就是极好的选择。而且,现在的酒厂的生意很火爆,年产值好几个亿。
在重%庆当地都是排名前列的企业,裴韵书要是回去,那直接就是以应届毕业生的身份制衡商业巨贾啊。
“好个毛线球。”裴韵书急了,她急了,吹胡子瞪眼的她气道:“你就知道在这说风凉话!那酒厂里面什么味道你不知道啊,不是酒味就是酒槽味。
我一个如花似玉小姑娘,浑身透着酒味合适啊?而且,酒厂里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。别说跟我同龄的女孩,就算找个妇女都不容易。
我要是进了酒厂,那就等于断了社交。那我的那些口红、包包、衣服啥的,岂不是再无用武之地。这样暗无天日的未来,我不接受。”
略顿片刻,裴韵书收尾道:“你说,要你去,你去不去?”
“不去。”裴幼清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绝,代入感太强了,现在的她都有点害怕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