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沈着没说话,四喜也不敢再吭声,待他帮自己包扎完伤口,才小声道:“十七王爷也受了伤,要不是他,我怕是会伤的更严重。”
沈着目光更加的冰冷,站起身来对四喜道:“你好好休息,我出去一趟。”
说完,不等四喜再说什么,沈着身影就已到了门口,猛的关上门,就听见屋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夜色比刚才更加黑,放眼望去,再没亮灯的人家,寂静的长安,就像一座死城。
这里可不就是一座死城,一座几乎丧失良知的死城。一代贤相被诬陷,落个满门抄斩,人人都说当今太子仁德,却不知他背地里做的都是什么勾当。更可笑的是,当今皇帝自诩明君,却看不到大秦出了多少贪官污吏。
人人又说天下诸国大秦朝堂最是安宁,很少有过党争,可是天下人却只是看到了表面,在这繁华的长安,那座人人望而生畏的宫墙之中,党争一刻都未停止过。
很快沈着便到了京兆府,京兆府的大门紧紧闭着,门内慌乱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。正准备推门,门却开了,出来的人竟是林涣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是惊讶还是什么,只觉得眼前的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触碰的怒意。
林涣回头看了眼身后,才犹犹豫豫回答道:“几个不长眼的大半夜从我屋顶上借过,我当然要出来看一看,谁知……”
看着沈着脸色冰冷,剩下的话,林涣没再敢说下去。沈着淡淡的应了声,抬脚准备进去,却被林涣拦住,“别进去了。”
沈着转头看他一眼,林涣却把头扭到别处,不忍再去看他。
“你从正门出来。就是为了来拦住我?”
“人已经死了,你进去也没用。”
林涣说的没错,就算他进去看到苏式,苏式也不可能起死回生。可这最后一面,怎能不见?
“怎么死的?”冰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悲伤,可越是这样的镇静从容,林涣就越知道他内心不好受。
林涣舒了口气,才轻声回答道:“一剑毙命。”
一剑毙命。就是为了杀人而来。
这个时候,杀的是京兆府的府尹,若不是太子狗急跳墙,就是有人故意栽赃。有纪泱在,太子应不会做出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,所以出手的人就是想置太子于死地的人。其实不用猜也知道,在长安能有如此身手打伤四喜的人,就只剩下扶朽帮,秦珄断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,剩下的。就只有那位得到扶朽帮相助的三皇子。
“那些人呢?”
“在我府上呢,你放心,他们跑不掉,也死不了。”
“一会儿将带到刑部吧,”沈着说着抬起头望向无边的黑暗夜空,“今夜好多人是睡不了觉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林涣抬眼看了眼沈着,见他还是刚才那般面无表情,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。
沈着抬头看了他一眼,道:“白纪去了江南,长安就有劳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