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止将手搭在刘凌的肩膀上，挤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，似乎是很满意今天自己的表现。他整齐的头发有些蓬乱，有些像睡了一觉刚醒来。但即便是如此，这张英俊的脸也没有打折扣。如此近距离的看，更觉得迷人。

刘凌忍不住抬起手，想将他的头发弄的更乱。

“干嘛？”

陆止笑着看向刘凌，却见她神色突然一紧，头猛的向后转去。接着，他就被刘凌用力的推向了一边。刘凌这一推用力奇大，几乎将他推倒在地。等他站稳再向刘凌看去时，就见刘凌正抬起脚，狠狠的踢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的李乐。

鲜红的鲜血哗啦啦的从她的手上往下流，一把水果刀的刀柄触目惊心的停在半空中。

陆止当然知道水果刀的刀柄并不是停在了那里，他之所以看到这样的假象，是因为刘凌的手握住了水果刀的刀刃。他突然感到心一阵痛，像是那把刀插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。

陆止快步走过去，将刀子从刘凌的手中拿了出来。、

“走，去医院。”他这时已顾不得找李乐算账，他更害怕刘凌的手因此受到更大的伤害。

刘凌却拦住了他，她一如平常的无所谓的笑着，似乎刚才刚才握住那把刀，此刻正鲜血直流的并不是她一样。

这个笑，陆止见的太多了。第一次在操场上时，她是这个笑，跟他谈笑风生的时候，她是这个笑，差点被标枪刺伤的时候，她是这个笑，和人打了一架后，她也是这个笑……

似乎所有的事情，所有的悲伤和快乐，都能用这一个笑表达了。

陆止不敢去觉得这是因为刘凌坚强，他更觉得有些害怕。

一个人，究竟有多强大的内心，才能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，仍旧露出这种无所谓的笑容？她是不是经历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，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伤害，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？

陆止不敢去想，他害怕想到他和刘凌没见面的四年。

究竟，是什么改变了刘凌？

——这个念头又一次不请自来。

陆止沉浸在这个念头难以自拔，以至于他没有感觉到，刘凌已经从自己的手中拿过了水果刀，目光森然的，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李乐。

其他人似乎也没想到李乐会突然这么做，看到刘凌流血的手，都震惊的站在了原地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等刘凌一声痛没叫，甚至连自己流血的手都没管，就拿着那把水果刀，神色森然的走过来时，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。他们不知道刘凌要做什么，但从她凌冽的神色中，却捕捉到了不同于这次打架斗殴的凶狠。

这已经不是普通打架时会露出的目光。

倒在地上的李乐，惊恐的凝视着如死神般靠近的刘凌，吓的几乎动弹不得。

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刘凌，她漆黑的眼眸，就像是地狱的深渊。只片刻的对视，就让她觉得浑身战栗。

她想往后挪挪身子，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。恐惧像血液一样充满她全身，将她紧紧的困在了原地。第一次，李乐觉得自己真正的体会到了毛骨悚然这个词的含义。

刘凌慢慢的屈下身子，那张冰冷的脸离她更近。李乐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，像刺一样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。

“刘凌！”

陆止突然的叫声，将所有人从惊恐中拉了回来。唯有刘凌，目光仍旧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李乐，如一头嗜血的猛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