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去休息吧,休息好了,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”安山候满眼疲累地挥手,让儿子孙子退下。
“父亲早些歇息。”
“祖父早些歇息。”
秋世子秋络宽父子俩皆神情凝重地退出桦康院。
他们太清楚安山候所指的硬仗是什么意思了,也正因着太清楚,他们更恼秋络晴竟为了儿女私情,而无端给秋家带来这么大的灾祸。
“相亲之事,我与你母亲会安排,你看好晴姐儿便可。”秋世子嘱咐儿子,“在遵你祖父速速将晴姐儿嫁出去之前,务必不能再让晴姐儿闹出什么乱子来。”
终归是男儿,秋络宽其实不太擅长物色妹婿人选,只是祖父有命,他不好不从,眼下有父亲这般说道,那就好办了,当即点头:“是,父亲。”
“普济寺不悔大师一事儿事关重大,接下来皇上必定会彻查。”秋世子只要想到此事他便头疼,深深后悔昨夜之前没将逆女秋络晴锁在安山候府内寸步不离,“莫说厂卫,单就一个张三,我们安山候府真被查出什么,只怕连太后姑母也保不了我们安山候府。”
“父亲,咱安山候府也没什么可被查出什么的……”说到这儿,秋络宽接到秋世子恼火得快要暴走的眼神儿,他想到了嫡妹,“父亲的意思是二妹……”
“夜大小姐尚在时,莫世子便是阖京任谁都想咬一口却不敢上前真咬一口的香饽饽,夜大小姐不在了,仁国公府向琅琊王氏提亲,琅琊王氏同意了,且将唯一的嫡大小姐下嫁,而非庶出的二小姐,这说明什么?”秋世子自问自答,“这说明琅琊王氏很看重仁国公府,而仁国公府恰好是东宫外家。”
“琅琊王氏自前朝便不再有子弟出仕,但朝廷里,却有不少官员受过琅琊王氏的恩惠,重及性命前程,轻及普通百姓劳碌至一生也无法企及的财富。”秋络宽如今已是官身,也在朝廷当中,秋世子一起头,他便知父亲之意,“幸而,琅琊王氏历代只忠于天子。”
“没错,十年前,四豪门夺嫡,尚且雾里看花,十年后,东宫已定,再有皇上甚乐见其成莫王两族联姻。”秋世子扯动嘴角不冷不热地笑了下,内心越发恼极嫡幼女的不争气,“如今的莫世子,较之十年前,那更是阖京谁都不敢再存上前咬一口之心的禁忌!偏就晴姐儿不管不顾非得撞上去!她一人死便罢,倘若此番连累整个安山候府,不必皇上问此逆女之罪,为父必先亲手了结了她!”
秋络宽目送着秋世子气咻咻的背影,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儿。
他祖父那般动怒,他父亲如此恼火,他其实都能理解,诚如父亲所言,单就一个莫息,如今便非他秋家能不管不顾撞上之辈,何况此番还牵扯上了不悔大师,那更是禁忌中的禁忌。
二妹如此,当真糊涂。
他此十年来暗下相助嫡妹脱逃母亲安排的相亲,更是糊涂至极!
张三是在五更正回到的普济寺,张歌张舞已自难姑特制的迷药中清醒过来。
清醒的第一眼,便见到了阴着一张脸的张三,着实令她们双双险些又被吓昏过去。
夜大爷禅院外,张三听着张歌张舞仔细阐述了她走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整个经过无论从哪个角度深究,都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算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