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羊辰一出门,眼前豁然开朗,四周视野极为广阔,除了一个简易的小屋子,院子里什么都没有,没有左右厢房,没有四周围墙,自然也没有大门,就连那半截老槐树都不知被清到哪里去了。
公羊长耕躬着身子跟在公羊辰的身后,看到公羊辰目光停在了那个临时搭建的屋舍上,他赶紧上前回话:“少主,在您闭关的日子,长耕自作主张帮秋菊修建了一个临时住处,又在旁边搭了一个小厨房!”
公羊辰点了点头:“这些事你做主就好——家里乐师可都在?”
公羊长耕一愣,接着回道:“每年深秋,多雨潮湿,丝竹之音不佳,很少有人听乐,应该都闲着。”
“那好,你即刻去将所有的乐师都叫来。”
“是!”公羊长耕心有疑惑却没有多问,应声而去。
半个时辰,剑辰院中便站满了莺莺燕燕,女子十余人,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,乐师更多,竟然有三十人,或背或抱,都是木盒,更有推车来的,车上铜鼓铜锣铜钟各种笨重乐器。
这一次来了四十余人,虽然不吵不闹很守规矩,可依然给人感觉热闹喧哗。
剑辰院何时这么热闹过,秋菊、兀童、孙药师三人笑的都合不拢嘴了,唯一不高兴的是药老,老人嘴里唠叨着:“小小年纪不学好,竟然开始喜欢这些声色之物了,不长进。”
公羊辰听在耳中,却没有任何表示,依然兴致很高的走出了屋子,看到一院子的人也挺惊讶的,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。
“见过少主!”四十余人只看了一眼,赶紧躬身行礼,四十人头都不敢抬,在这座府邸中没有比他们身份更低的了,舞乐伶人,地位卑贱,莫说少主大人,就是府中随便一个仆役都比他们地位高。
“她们也是乐师?”公羊辰指着前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问道。
公羊长耕赶紧上前答话:“回少主,他们不是乐师,她们是歌女舞姬,属下去找乐师,看到她们也无所事事,便一起招了来,歌舞乐曲合奏方为完整。”
公羊辰点了点头,眉头微皱:“这么多人,很多乐器组装起来更是占地不小,更何况如今多雨,接着便是冬季,露天演乐终究不美。”他抬手指着西南方的空地说道:“在那里给我建一座铜雀台,专用于舞乐之用。”
听到公羊辰如此任性霸气的话,莫说公羊长耕,就连下面的舞姬乐师都惊呆了,公羊氏自来以勤俭持家,族规对家族子弟的要求极为严格,莫说听歌赏舞,就连贪玩都要受惩戒,他们这些人养在家中都是供家族族老院主待客宴客用的,都是公器。
今天受招来剑辰院她们已经够惊讶了,现在自家这位少主开口竟然就要单独修建一座演乐楼台,这样的奢侈娇靡之所就连族长大人都不敢开口,这位却说的风轻云淡,仿佛就是盖一间茅厕那么简单。
“少主,这不好吧!”公羊长耕第一次进言。
公羊辰脸色一沉,“有什么不好的,立即去办,三日修好,修得气派些,家族灵匠要是不够,就去外面请,要快!”
公羊长耕脸刷的一下白了,他双膝跪倒,“少主恕罪,长耕无能,无法为少主分忧,家族匠师院的匠师都以西南火后重建为由,根本不接我剑辰院的活,清理院落修建这临时屋舍都是我请来低阶学徒做的。”
公羊辰眉头微皱,稍稍一想,也便明白了,他公羊辰好像将家族的头头脑脑都得罪了,那些家伙可在自家院子里吹了一夜的冷风,要是没一点反应那才是怪事。
“还有什么事,一并道来!”公羊辰不相信只有此事。
“咱们院所有人这个月的月钱都没发,您的、秋菊的、我的、兀童的,我去要过一次,管事说家族新建钱都用完了,让我等等……我们如今吃的灵米灵肉都是属下在外面买的,家族下发的根本无法食用,米质劣等不说,还混有沙石,灵肉更是腥臭难闻,多为丢弃之烂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