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羊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,夜灵都杀上门了,你们却在这里如妇人一般,哭哭啼啼,实在令人发嗔想笑。”
“谁?”
公羊晴天和公羊博猛然回头。
一个剑眉朗目的桀骜青年,青年身高八尺,灰袍麻鞋,背背宝剑。
“你祖宗。”
青年不无嘲讽的回答道。
两位老爷子脸色一变,这可不是什么好话,尤其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口。
年轻……祖宗……等等……两人瞪大了眼睛,两位老人身体一阵哆嗦,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:“您……您是春秋老祖?”
青年剑眉一挑,鼻子哼了一声。
两位老爷子由悲转喜,大礼参拜:“公羊氏不肖子孙公羊晴天(公羊博)拜见春秋老祖。”
“起来吧,公羊春秋早就死了,叫我土地爷!”
青年一脸嫌弃,话语刻薄,即便是对自己。
“土地爷。”
孙子叫爷爷怎么叫,公羊晴天和公羊博喊公羊春秋就怎么喊。
对于眼前这位异常年轻又桀骜不驯的青年,两位老爷子心里除了敬重还是敬重。
这位辈分太高了,高到他们称什么都不为过。春秋之长,如公羊氏之岁,要追溯到公羊初祖时代,这位就是公羊氏大名鼎鼎的二世祖,二祖。
二祖虽然英年早逝,可成就绝对非凡,十年读书,博古通今,十年游学,试剑百城,二十九岁殚精竭虑开创剑法,剑法出世,公羊春秋,逝。
公羊氏,倾一族之力为他封神,不是门神,而是土地,初登神位便是八品,可这位却并不领情,他本是翱翔天际的苍鹰,如何受得了永生的羁绊,春秋一怒,自封神像,陷入了无尽沉眠。
对这样一位极有个性的先祖,公羊氏历代,上至老人,下到孩童,无不敬仰,他是公羊氏的至高神,虽然大家都没见过。
在公羊氏,有人可以不知公羊初祖是谁,却没有人不知道公羊二祖,公羊春秋。
他开创的剑法便是传之后世的《公羊春秋剑》,一部春秋剑法,千载传承。
“公羊晴天,公羊博?”
青年第一次正眼看他们。
“是!”
“通知城中大小世家备战,公羊城千年大劫到了,就在今夜。”
“通知城中的所有活人,做好防备,大劫之中,各安性命,别死了连鬼都做不成。”
话虽刻薄,理却不差,两位老人心情沉重。
“去吧,我来了,这里交给我,你们回去守家。”
青年嫌弃的挥挥手,守户之犬,难敌豺狼。
“土……土……土地爷,您……您小心。”
青年眼睛一眯,极为危险,两人不敢多话,转身就走。
城外黄袍土地公对着青年躬身,遥遥施礼,老土地惭愧的低着头,无地自容。
青年瞥了他一眼,迈步向前,黑袍看到青年走来,锈迹斑斑的墨剑慢了一拍。
“你是内城土地?”
黑袍沉声问道,这个身上不露一点神光的青年,给他一种极不好惹的感觉。
“叫我土地爷。”
青年目光斜视,没有正眼看人。
老人脸色一黑,用力挥剑。
刺啦!
剑光如锥,锥划沙,结界如沙盘被利锥划过,沙粒分于两边,却依然未破。
青年怔怔的看着墨剑,轻轻一笑:“墨家城的后辈子孙原来如此不济,被阴气侵蚀灵剑也就罢了,竟然主动放弃了控制灵剑,愚昧之极!”
铮!铮!铮!铮!
墨剑剧烈跳动,欲要摆脱黑袍控制,黑袍眼中戾光一闪,左手抡起枯木杖对着墨剑剑身狠狠砸了过去。
砰!一声巨响,墨剑悲鸣,又沉寂了下去。
青年撇了撇嘴,冷眼旁观。
他的神域在内城,夜灵老小子没入城之前,他即使想杀敌,也出不去。
九品门神一线,门神掌管一条线的神域,只管进出,进门和出门。
八品土地一片,土神管辖一片神域,一方土地管一方地。
作为内城土爷的他就只能管内城一方土地,城外那个黄袍同僚只管城外一片,他们中间隔着一线门神区域,现在被夜灵占了,他们两人一里一外,只能干瞪眼。
刺啦……刺啦……
结界剧烈摇晃,越来越薄,终于啪的一声,如气泡一般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