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曰之后,西京城内张灯结彩,匈奴人为了替他们的王庆贺六十大寿,真是不遗余力。
许海风随着送亲的队伍绕城一周,方始将李婷乘坐的轿子送入皇宫。临别之时,许海风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依依不舍之态,但其内心深处还是极为担心。只是蒋孔明再三打了包票,而他又确实信誉卓著,是以许海风也只有按计行事。
同行的苏春伟有些不满地看着许海风,就在昨晚,小公主刘婷招来他和三位将领,言道她自己嫁于冒顿,已然认命。但有四个情同姐妹的婢女年纪尚幼,不忍她们一起虚度年华,所以请几位将她们带回大汉,安置妥当。
苏春伟等面面相觑,不敢作声。他们都知道这四名婢女都是陪嫁之人,如果此事被人知晓,他们都要担上不小的干系。甚至还会因此得罪冒顿,致使此次和亲的目的完全失效。
小公主刘婷见他们无一应承,不由泫然若泣,惹人心怜。
这时许海风突然挺身而出,答应此事,刘婷大喜之下,当场将她们四人转送许海风,成为他的婢女。苏春伟等羡慕之余,不免依旧担心受怕,只是木已成舟,他们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二人,只好装聋作哑,绝口不提。
似乎是放下了心事,小公主刘婷今曰表现的镇静自若,一派大家风范,面上不见丝毫喜怒之色,更加显出她的雍荣华贵,绝世容颜。冒顿还是第一次见到刘婷之面,虽然他并非一个好色如命之人,亦是双眼放光。
小公主刘婷按照匈奴礼数,在大厅中露面之后,便回到宫中,而冒顿则在大殿接受众臣祝贺。群臣察言观色,知道冒顿对此极为满意,顿时恭贺之色不绝于耳,其中当然少不了谗谄阿谀,奉承拍马。许海风至此方知,原来匈奴人在这方面的成就并不逊色于汉廷官员。
蒋孔明就坐在许海风身边,听后冷笑道:“匈奴既然如此[***],可见其命数不长矣。”
许海风看了他一眼,低声问道:“军师大人啊,我们汉廷的那些高官们可是比他们还要不堪呢。”言下之意是,如果他们命数不长,那么大汉早就该灭亡了。
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,蒋孔明低语道:“汉廷地域广阔,人口众多,纵然奢侈浮华,终究也不会灭亡。但匈奴所处大草原,种族繁多,战乱频起。如果匈奴人学了汉朝的那一套,不出百年,必定灭亡,而且还是亡族大祸。”
许海风听他说得如此肯定,倒也不敢反驳,正在思考他的话。蒋孔明就在他肩上一拍,道:“时辰已到,主公可按计行事,学生也要告退了。”
许海风这才醒悟过来,现在是关键时刻,又怎容分心,连忙收敛心神,道:“军师放心,我必定做到,只是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啊。”
蒋孔明为之失笑道:“主公放心,学生可曾让你失望过么?”
爽快地摇了摇头,许海风亦是笑道:“是我多虑了,就此别过,我在这里恭候你的好消息。”
蒋孔明默默点头,伸手与许海风重重一握,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席而去。
西京城西首恺撒使臣所居住的庭院内,奥本宗师刚刚用完晚膳,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憩。
整个恺撒使团中的高级人员都前往匈奴皇宫为冒顿贺寿,唯独奥本一人留守。也唯有他的宗师身份才能读力特行,不去凑这热闹。而匈奴人自然也不会因此怪罪,纵然是以冒顿的自负,也不愿为此得罪一位宗师级数的绝世高手。
他推开房门,随意地扫了一遍屋子,顿时发觉有异。武功到了他这个级数,所修炼的方向已经不仅仅限于强横的肉体,那神秘莫测的精神世界同样重要。
就在他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,就发觉到空气中留有一丝异常的波动。如果是在人多嘴杂的场合,他肯定无法察觉,但此刻仅留他一人在此,自然就瞒不过他那已达入微境界的神识了。
他闭上眼睛,体悟了一番,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似的,笔直走到书桌前,捻起一张绢布,上面被人用恺撒文写了几个大字。
午夜时分,城西十里,围猎林前,不见不散。
这竟然是一封邀战书。
奥本宗师消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,不知道有多少年了,他几乎就快忘记被人挑战的感觉了。
如果是普通人,奥本未必就会理会,但是此人竟然能够瞒过他的神识,潜入庭院留下战书而不被自己发觉,可见必有特殊之处。如此人物,又怎能轻易错过。
皇宫内院,小公主刘婷虽然面无表情,二只小手紧贴胸腹,谁也未曾发觉,在她的这二只小手之中,隔着衣服紧紧地拽着一只特制的木哨。
昨天晚上,她从许海风的手中接过这只木哨之时,便被告得知,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东西就是能够救她逃离皇宫的关键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