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怕的不是她。”木老头急忙辩解,说他别的都行,就是胆小这一项,无论如何不能接受,“关键……她是晓月堂弟子,你知道晓月堂吧?”
“知道一点。”
“我对她们可是了若指掌,那绝对是一群疯女人,就算从前是正常人,进去待一年也得变疯,想当年,我为啥死活都要逃离晓月堂,找个没人的地方疗伤?就是不想变疯子。”
在上官如眼里,木老头就是一个疯疯颠颠的魔头,“荷女不会,她着……挺正常的。”
“你被蒙蔽了,龙王那个傻小子更没出来。我跟你说,晓月堂训练弟子的方法就是先把人逼疯,那些手段——算了,你太单纯,听完你也得疯——然后谁能控制住这股疯狂,就收为真正的徒弟,所以,但凡晓月堂弟子,着越正常,骨子里其实越疯,武功也越高。这个荷女,可不简单,年纪轻轻就能学到七转秘要这种最高深的功法,肯定已经疯到最高级别了。啧啧,真不知道韩无仙是怎么想的。”
上官如没有反驳木老头,多年以前,她曾经落入晓月堂手中,见识过各个级别的弟子,的确如木老头所说,其中许多人上去就是疯子,地位与武功都比较高的人,似乎就正常多了。
“荷女……龙王……”上官如发现自己正在替欢奴担心,马上闭嘴,他现在是龙王,聪明才智和武功都远远高出一般人,用不着她的担心。
木老头没听出上官如语气的变化,兀自说下去,“晓月堂堂主韩无仙自己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,样貌气质都跟神仙一样,心思却不可理喻,你知道她当年想怎么外置我吗?”
木老头显得极为气愤,向地上呸地吐了一口,不等帐篷里的小姑娘发问,已经慷慨激昂地说下去,“她觉得我的根骨好,所以想让堂里的所有女人都跟我上床,生下一大堆崽子,是男孩就扔掉,女孩养到十岁,继承根骨的就收为弟子,没继承的全都杀掉。”
上官如听得悚然心惊,金鹏堡也有不少极为残忍的训练方法,比如鼓动学徒们自相残杀,可还不至于对婴儿下手。
“你也觉得太过分了,是吧?”木老头愤愤不平,“拿我当种猪!行,男人嘛,不在乎这个,可是……总得让我有个挑选余地吧,晓月堂弟子不都是韩无仙、荷女这样的美女,丑八怪有的是,老女人一大堆,竟然让我照单全收!我木老头……”
“我要睡觉,不准再说了。”上官如忙制止他再说下去,木老头口无遮拦,只怕会越说越难听。
“不说了,可你也别睡觉啊,我还没教你轻功呢,荷女就在后头,你最好早点学会暗香浮影,咱们就靠着这招保命呢。”
“我困了,明天再说。”上官如对学习任何武功都没有太大兴趣,而且她觉得需要保命的人只有木老头。
木老头知道什么能打动小姑娘,所以也不催促,背负双手,仰天说:“真替龙王担心啊,他的武功、相貌、根骨,都能达到我当年的七八成,韩无仙抓不着我,估计只好退而求其次……”
上官如走出帐篷,冷着脸,手里提着木刀,“学成轻功,我一个人跑。”
木老头计谋得逞,心里很是得意,笑嘻嘻地说:“几个人跑都不重要,关键是老头的绝学后继有人。”
木老头是纵横西域的杀人大魔头,走到哪都有人奉承,可他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,每天都要拍师父马屁,这功夫一旦学成就不会忘掉,用在上官如身上不过是牛刀小试。
上官如对他的话自然一个字也不相信,只想通过练功让他闭嘴,尤其是不要再提起龙王。
等她真正开始练习浮香暗影时,才发现这是一套非常合乎己意的武功。
与木老头那些不是凶残就是难的武功不一样,暗香浮影以躲避敌人的进攻为主要目的,几乎没有杀伤力,而且姿态优雅,步伐与走向每每出人意料。
“这套轻功是我早年常用的保命绝招,后来只有我去杀人没人来杀我,用得就少多了。”木老头着上官如的身影在四周闪来闪去,忍不住感叹,同时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,因为暗香浮影是师娘教给他的,上官如虽然功力不到,隐约间却有几分师娘的样子。
木老头晃晃头,甩掉脑子里的无用想法,“现学现用,你肯定不是荷女的对手,但是出其不意用出来,或许可以保住性命。”
上官如花了一个多时辰学到大概,真要精通,怎么也得几个月,而且她还发现一个问题,“暗香浮影要求脚步轻飘,真气散布全身,这样一来……我可没办法带着你逃跑了。”
木老头咧嘴一笑,“好姑娘就是心善,连这点都想到了,其实就算你能带着我,咱们也跑不掉,暗香浮影在狭小逼仄的地方最合适,在一马平川的地方跟人家比脚力,必输无疑。”
上官如知道木老头早有准备,于是也不询问,等他自己说出来。
木老头低头想了想,“光是躲不成,最好能把荷女制伏,但又不伤她性命。嗯,这样吧,我再教你一套指法。”
木老头一脸的无辜,可上官如觉得,这套指法绝不只是制伏某个人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