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吃越意兴阑珊,单凭这道菜就可以打败他见过的所有厨师,这根本就不是菜,是传说中的仙家丹药。
明明是黄瓜,吃到嘴里也是黄瓜,可就是好吃,好吃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有点脱离黄瓜味道?白鸟信夫皱眉苦思,想来想去想不出原因,明明是黄瓜,为什么吃着吃着,反是有些不像了呢?
这一下午,他都呆在标准饭店思索黄瓜问题,如何让一道菜保持原有味道,偏又能变的无比好吃?
他琢磨他的,白路早已回家,看着小黑带人忙碌。
小黑还真有点本事,明明是修车工,没想到连修房子也会,下面搭上架子承重,还可以多些游乐空间。缠上钢丝网,铺上塑料板什么的,再铺上地毯,然后弄个大空调就完成任务。
他知道白路着急,所以从早上干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。隔天再继续。
因为白路也住在楼顶,捎带脚地把厨物间收拾出一间,勉强可以住人。
晚上,小黑在干活,何山青接白路去吃庆贺的喜酒。
虽然有点无聊,不过能气气高远,白路欣然前往。
高远身上贴着多个纱布,三不五时去医院换药。看见高远这个德行,白路特开心,力邀高远喝酒,说喝酒伤口好的快。高远当然要骂回去。
今天晚上的酒局还算热闹。难得的凑齐大家一起乐和乐和。
白路倒是担心传奇妹子有事,问上两句。大家都说没事。然后继续喝酒。
连喝带闹,半夜才回家。这时候,小黑都已经回家了。
隔天,小黑继续来干活。白鸟信夫也是又打来电话,约他标准饭店见。
白鸟信夫毕竟是个六十岁的老男人,白路很尊重他,愿意多陪一会儿,于是赶去饭店。
此时是上午。饭店没营业。白鸟信夫坐在一张空桌上,面前是一张纸和一个黑色手包。
等白路进门,白鸟信夫起身鞠躬:“打扰了。”
“不打扰。”白路琢磨琢磨,老人家还没喝过果酿,让服务员去拿来一小坛。
在服务员拿酒的时候,白鸟信夫让翻译跟白路说话。
简单来说,厨痴同学到底没忍住。既然你不肯好好为我做道菜,那就比试吧。如果你还不想比试?不想露一手本领,白鸟同学就会没完没了追着白路。
还是原来那几个比试项目,白鸟信夫想赢。
第一个是比刀功,黄瓜切片,萝卜切条。洋葱切丁。
一般来说,西餐和日餐的刀功没有中餐这么夸张,他们更在意菜品的味道。难得出现白鸟信夫这样一个玩刀高手。
不过到底受于菜品所限,他们不需要切土豆丝那类,切条切块是最常见的处理食材的方法。
听翻译说过这些话。白路叹口气,这人怎么就没完没了呢?也不说话。直接走去厨房,让值班厨师找来萝卜、黄瓜等物。
照例是清洗,然后开工。白路问都不问白鸟信夫,对于做菜来说,用句很俗很俗的话来说,他的敌人就是他自己。自然不用在意白鸟信夫会怎样,只管拿起刀干活。
先拿起黄瓜切片,在菜板上按住,右手运刀如飞,没几秒钟,一片片透明的黄瓜片出现眼前。
其薄如纸,透明可见。只这一手露出来,白鸟信夫确信白路是真高手。
很快切完一条黄瓜,信手拿过萝卜,去尾去头,快速切成香烟大小的萝卜条。再取洋葱切丁。
这家伙速度快的,在你看来,菜刀好象根本就没离开案板,可片刻后,整个萝卜裂成许多小细条,整个洋葱更始散成许多同样大小的小丁。
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?实在太过惊人。
切好后,白路跟白鸟信夫说:“就这样吧,如果你刀功能赢我,再谈其它比试手段。”
白路手里是大菜刀,看着那种恐怖速度,怎么都有点儿难以相信,这样的刀也能切这么快?
白鸟信夫抓住黑色小包,想上好一会儿,缓步走上前,打开小包,拿出把西餐用的菜刀,宽不过五公分,长有十几公分,整把刀连刀柄一体而成,刀刃无比锋利,隐隐闪着寒光。
白鸟信服还是想比。
同样拿过来黄瓜、萝卜、洋葱,按顺序摆在案板上,几次深呼吸,长吸口气,左手拿过黄瓜,右手刀贴上,开始切片。
他的速度很快,切的也很薄,可惜比赛对手是白路。在见过白路的快手之后,他的快好象就稍稍慢上那么一点。
从业四十五年,每天都练习刀功,白鸟信夫不相信自己会输。
他的刀也好象没离开过案板一样,刀锋太快,甚至听不到切片的声音,在一片寂静中切完黄瓜,顺手一抹,薄薄的黄瓜片被抹成一条长龙。
按说切片后该切萝卜条,可抹开黄瓜片后,白鸟拿起一片仔细看,再拿过白路切的黄瓜片看,看上好一会儿,小声说:“我输了。”
俩人的黄瓜片切的都很均匀,手稳刀稳心更稳。也都很薄,薄的透明可见。可有一点,白鸟信夫的速度要慢上一点,切出的薄片也要略厚一点。
白路的每面黄瓜片都薄的像一条最细最细的线那样,或说薄如蝉翼。白鸟信夫的就要稍稍厚上那么一点点,可就那么一点点,每一片都厚那么一点点,自然就输了。